城乡物流一体化发展的现状、困境与对策
0 引言
物流运输是联结城市与农村的重要纽带，整合城乡物流能带动工业品下乡，促进农产品进城。因此，城乡物流一体化是打破城乡二元经济壁垒的关键，是城乡基本公共服务均等化，助力乡村振兴，实现城乡一体化发展的基础，也是重塑城乡关系，形成以城带乡、工农互惠的新型城乡关系的重要内容。互联网技术的发展为城乡物流一体化体系的建设提供了良好的契机，电商的发展也使城乡物流一体化成为市场机制运作下的必然趋势。在近年来国家一系列支持政策的推动下，占据资源优势的城市物流发展迅速，而农村物流较之前虽有较大发展，但发展起点低，具有地处偏远交通不便的天然劣势，其发展远落后于城市。因此，分析城乡物流一体化发展的现状，找出其困境并提出针对性建议具有重要的理论价值与现实意义。
1 我国城乡物流一体化发展的现状
城市物流可看成一个具有若干物流节点与物流线路的物流网络，是一个包含城市群物流网络与城市内部物流网络的物流系统。在城市内部网络中，作为存储加工、处理信息的载体，物流中心、配送中心、港口、码头等设施即为物流节点，节点之间的物流路线由公路、铁路、水道、航道等构成。城市群物流中的物流节点即为各个城市，物流路线由不同城市之间的物流联系构成。各城市节点间的资源禀赋、生产力水平、政策环境等不一致，因此不同节点间需要通过物流路线与物流企业来流通货物，互补需求。物流网络中因此流动着人员、资金、货物、信息、技术等生产要素[1]。
农村物流指一切与农民生活、农业生产相关的，在农村地区发生的物流活动，包括农村与城市的双向运输，包括农产品在内的所有物品的运输[2]。农村物流具有季节性、复杂多样性、分散性等有别于其它物流的特征，但作为现代物流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农村物流同时具有包装、运输、存储、加工、信息传递等与其它物流相同的功能，对农村产业的发展、农村产业链的形成、农村经济的提升、农民生活水平的提高、城乡一体化发展具有重要作用。
结合城市物流与农村物流的内涵与特点，在其他学者研究成果的基础上，本文将城乡物流一体化定义为，将城乡统筹起来，站在一个整体的角度，优化配置物流基础设施设备，协同处理城乡信息业与城乡物流业，一体化运作城乡间商流往来，以使城乡间居民及各中小企业所享有的以物流服务为主的各种服务逐渐缩小差距，后实现城乡融合发展[3]。目前，城乡物流一体化发展具有以下几个特征：
1.1 具有多项政策支持
2009年财政部首次为农村物流体系的建设设立专项资金，国家六部委联合下发了《关于推动农村邮政物流发展的意见》。2011年国务院提出各地需尽快出台发展农村物流的具体措施与对策。2014年国务院首次将农业保险覆盖到农村物流领域，十二五期间农村物流依据规模首次被划分为三个等级。近年来，专注于农业领域的中央一号文件亦提出了许多有关城乡物流一体化的意见与支持政策，为城乡物流的后续一体化发展奠定坚实基础。同时，十九大提出的乡村振兴，战略为乡村发展指明了方向，对城乡融合发展提出了更高要求，加速城乡一体化发展，使城乡物流得以进一步一体化。
1.2 基础设施建设力度不断加大
交通设施、物流设施、物流设备等皆属于基础设施。近年来党中央对农村工作高度重视，出台一系列帮扶农村发展的政策措施，对农村的财政投入力度持续加大，不断完善农村的交通、物流、通讯、网络各类基础设施。截至2024年6月，我国农村互联网普及率达58.8%，同比增长1.2%1。一些响应政策号召，立足三农的综合性物流企业亦开始形成，业务涵盖范围广，服务领域宽，构建起城乡物流一体化的资金流、商流与信息流。同时，经过多年的规划与建设，城市在物流基础设施的建设上取得了长足进步[4]，全国铁路营业里程从2018年的13.17万公里增长到2021年的15.07万公里，公路里程从484.65万公里增长到528.07万公里，内河航道从12.71万公里增长到12.76万公里。沿海港口货物吞吐量也由922 392万吨增长到997 259万吨。此外，城市投递路线长度由171.2万公里增长到233.8万公里，农村由403.1万公里增长到415.5万公里，已形成了较广泛全面的城乡物流空间布局2。
1.3 城乡物流信息化程度日渐提高
偏远农村的发展需依托当地的特色产业，若无物流和互联网电商，即使是再好的商品，其销路也只能局限于当地。电商打开了农村的新市场，农村的产业结构得以更多元，农村经济与农村物流得以转型升级。同时，农村电商与物流的发展不仅能使城市居民购买到不同地域的特色商品，选择更具多样化，还能使农村居民更加了解城市生活方式，享受到现代化商品，创建社会主义新农村。此外，互联网的发展使各地皆有集支付服务、物流服务、综合信息服务为一体的各类信息平台与服务网站。各物流主体可得到市场分析预测、价格实时情况、物流配送、市场供需等信息，享受到网上交易、网上支付、GPS与GIS实时定位等服务。
1.4 城乡物流需求逐年扩大，物流主体多元
在整个物流流通过程中涉及到的，使各种物流功能得以实现的各类组织即为物流主体[5]。电商平台逐年增加，发展迅速，城乡物流需求因此得到不断释放，广泛增长，线上线下物流主体更多元，包括一二三产业企业、农户、农村专业合作社、批发市场、农贸市场、连锁超市、物流企业等，能实现存储、装卸、加工、运输、传递信息等多种物流功能。同时，农产品与农业生产资料销售额逐年增长，农村地区的网售规模不断扩大。截至2024年6月，我国农村网民的规模为2.39亿；截至2021年，农村网络零售额突破2万亿元，同比增长11.3%，东中西及东北地区的农村网络零售额分别占全国的78.7%、13.0%、6.5%及1.8%，其中，中部地区增速快，西部地区增速慢3。城市物流与农村物流具有双向吸引力，持续增长的农村物流需求吸引城市物流需求同步提升，使城市物流的范围逐渐延伸，城乡物流得以同步发展。
2 城乡物流一体化发展的主要困境
2.1 物流基础设施建设缺乏进一步统一
物流节点与仓储设施等物流基础设施的建设缺乏系统协调的规划。根据土地利用规划，一些物流节点的建设未充分考虑周围城市与农村的实际配送分布与需求，且不同快递公司及不同电商平台都构建有自己的物流网络，不同的物流节点隶属于不同的物流主体。为抢占市场，提高竞争力，各大物流主体竭力将服务区间扩大，使物流网络高度重复。不仅造成了资源浪费，还缺乏协调合作，未形成一张完整的物流网络。此外，大部分物流主体的绝大部分物流网点都集中于东部地区，西部地区的网点集中度与物流发展程度都偏低[6]。各节点间未形成均匀分布、利用率平均的配送网络体系。同时，根据城市规划，一些仓储设施被拆除，或被移到远离城市中心区域的地带[7]。这些均导致了物流成本过高、配送效率过低的问题。
2.2 管理理念存在偏差，物流网络协调性不够
邮政部门、城市交通运输管理部门、商务部门等多个政府部门参与到物流体系之中，导致多头管理、管理理念不一、协调难度大，难以形成合理联动的管理机制。此外，不同地区对物流的政策规定不同，比如一些城市轻货流重人流，对货车会采取一些限制措施，不便于物流活动的展开。此外，从供应链的视角看，我国城乡物流的耦合协调水平在2000年至2015年间缓慢上升，其中协调水平有所提升，但耦合水平停滞不前，尚未形成较统一的一体化状态。一方面，国家高度重视城乡一体化发展，在政策的推动效应下城市物流与农村物流皆平稳有序发展；另一方面，城市物流与农村物流虽已摆脱条块分割的状态，但在长期的城乡二元体制下，受其孪生效应的影响，二者的协同发展仍受限制[8]。
2.3 农户信息化水平低，农村物流人才匮乏
农户上网多以生活娱乐为主，获取信息的渠道单一。同时，以政府为主导的电商与物流知识学习尚未深入每个农户，农户缺乏使用信息技术、物流技术的能力，不能及时在高质量信息平台上获取准确的，高质量的市场信息与物流信息，无法很好地参与到物流体系与现代化市场中[9]。此外，产业与经济的发展离不开高素质人才，尤其是农村地区更需要各行各业人才的引领与带动。物流从业人员应具备大数据、物联网、存储冷链、运输加工等专业知识与先进技术[10]。但农村地区缺乏吸引优秀人才的丰厚条件，加上农村人口流失严重，物流人才更为匮乏。除了外在吸引力不够，农村地区对物流人才的内在培养机制亦不健全，缺乏完善有效的培训体系，造成农村物流人才缺口大。
2.4 城乡物流发展差距大
国家的乡村振兴战略、脱贫攻坚战略、新农村发展战略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了农村社会经济发展，改善了农村基础设施建设，但基于历史遗留原因，城乡在文化经济与观念意识上存在客观差异，较之城市而言，农村仍普遍存在着交通不便、运输困难、基础设施与枢纽建设相对滞后、物流技术装备与物流信息化水平低、物流运输方式较为单一等情况。近年来农村物流技术虽有所提高，但仍会导致运输易出现断层、物流成本过高、商品损耗过大，配送困难，运输时效差等现实困境。城乡间物流缺乏有效衔接，延长了可控物流时间，增加了物流损耗。
3 城乡物流一体化发展的提升对策
3.1 加强节点布局，夯实基础建设
合理布局城乡物流节点，发展线上线下相结合的市县乡村四级配送体系，使物流运转效率得以提升。同时，整合不同物流主体，大力发展协同运输，统一调度配送车辆，实行资源共享，减少资源浪费。此外，政府应完善农村道路建设，提高农村公路的覆盖率，持续推进农村网络覆盖率，不断提升网络运营速度[11]，建设国家骨干冷链物流基地与产地低温直销配送中心[12]。
3.2 升级信息共享平台，促进城乡合作
充分发挥大数据、5G、人工智能等新兴信息技术的作用，对现有信息平台进行升级，加强各物流主体与政府各部门之间的联系与协作。将不同城市、不同乡镇的物流需求、储备数量、物流配套设施的情况及各节点信息录入平台，不仅可使城乡间的物流网络信息更完整，也使政府部门之间、政府部门与物流主体之间的合作更合理有效。此外，政府可根据信息共享平台建立专门的城乡物流指挥中心，充分发挥物流大市场的枢纽作用，并对物流发展欠缺的地区展开对口帮扶，跨区整合、集中调配各种资源，实现城乡物流的高效运作。
3.3 加强农民再教育，培养农村专业物流人才
鼓励大学生返乡支持家乡建设，给予人才引进补贴。与高校建立紧密联系，以对农户进行再教育与对农村物流相关从业人员进行专业培训。再教育不仅能帮助农户更好掌握劳动技能，获得电商物流方面知识，还能提高农户的经营管理能力[13]。对物流从业人员定期培训，让相关从业人员不断更新行业技术技能，持续了解行业前沿动态，整体提升从业人员的专业素质与专业水平，从根本上促进农村物流、农村经济、城乡一体化的发展。
3.4 进一步强化农村电商与农村物流的协同发展
农村电商已成为农村经济发展不可或缺的一环。各地政府应根据当地实际情况，落实好中央出台的各项促进农村电商与物流发展的政策，因地制宜制定出具体的实施措施并加大执行力度。同时，强化农村金融服务并大力倡导民间资本投入，降低农户的资金成本。此外，可在农村建设优质产品供应基地，通过合作社或企业引领的方式实现大规模生产，将小农经济升级为现代化规模农业，与大市场有机对接[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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